阳春三月摘杨桃

湛江日报 2023年03月23日 伍爱辉

  时值阳春三月,云蒸霞蔚,苍穹如洗,春光明媚,甘露氤氲。枯枝吐芽,嫩草茵茵,姹紫嫣红,到处一派欣欣向荣、生机勃勃的景象,让人心旷神怡,正是赏花摘果的好时节。

  霞山区作协一众作家、文友,在春风十里、鸟语花香的周末前往廉江采风,绿野寻踪,一睹廉江新农村发展及新农村建设的崭新风貌。

  车辆下了高速进入廉江境内,一路上村烟袅袅,黄牛漫步,牧声悠扬。车辆行驶在纵横交错、干净整洁的水泥道上,蓝天白云下碧绿葱茏,春意盎然。路旁花草摇曳,百花盛开,令人应接不暇,眼花缭乱;窗外田野,五颜六色,色彩斑斓。一路春风一路花。

  坐于山顶亭内极目瞭望,万亩杨桃沟苍苍莽莽,郁郁葱葱。一岭岭、一坡坡、一沟沟、一垄垄、一簇簇的杨桃树漫山遍野,一望无垠。树天相连,蓝翠相接,俨然巨画。苍穹蓝天如洗,白云悠悠,山水间亭台、阁楼,小桥流水,鱼儿悠闲。金黄色杨桃压满枝头,摇摇欲坠,令人欣喜。有诗云:“碧云翠楼山水间,小桥流水鱼儿闲。杨桃压枝沉欲坠。”这正是杨桃沟的生动写照。

  这里远离都市,静谧清幽,滤尘洗肺。循径踱步,徜徉桃林间,暖阳普照,光芒四射,疏影斜横。绿叶颤动,与风曼舞。花草摇曳,隐约朦胧,斑斓耀眼,如步入童话世界般。绿枝与金果相吻,甜言蜜语。碧叶与春风相拥,卿卿我我。一畦一畦的杨桃树上,挂满了金橙橙的杨桃,黄中透红,泛着诱人的笑容。果肥丰满,极像挂着一个个金钟,微风吹拂下,摇摇欲坠,甜香四溢,沁人心脾,令人馋涎欲滴。仰视细察,盈桃托露,露透晶莹,滚圆欲坠,金桃带珠,珠清玉洁,纯净无瑕。或隐于袋中,恬静安详;或赤裸胴体,娇羞欲语;或青涩玉立,妖娆可爱。

  杨桃一年皆有,花果交替,四季不断。其花细小,花色粉紫,中带微黄,每朵6瓣,向下弯卷。一弯一卷,弧线优美,温柔可爱。瓣边呈浅黄色,居中为紫色,花梗深红色,搭配和谐,恰到好处,极像一枚精致巧小的工艺品,让人爱不释手。蜜蜂嗡嗡,彩蝶飞舞。春风习习,云卷熙熙。漫步观之,摇曳生姿,顿觉眸里生光,心房温暖花开。轻舔桃香、挺胸舒臂、紧抱春风。闭目深呼、屏息仰头,积抑三年的浊气、燥气缓缓地宣泄于杨桃林间,融化于空气中,豁然开朗,灵魂深处暗香滋生。人生风风雨雨,忧伤欣喜,彷徨落寞,将心清零,工作之余,觅一芳地,做回真之自己。

  忽然桃林深处一阵骚动,只见一硕大杨桃挂于树杈上,金黄金黄颜色,在翠绿的叶子包护下,特别抢眼。一众美女聚于果下,发出一阵惊呼。杏脸桃腮,纤腰束素,手举花伞,肩披绸巾,头戴花冠,翩跹有姿。人伞树果,相得益彰,美不胜收。树高果远,摘而不得,或欲爬树恐沾裳,或畏敛裙惧失礼。此时,人腆果羞,相映成趣,摘果者醉,观人者痴,彼此顾者,沉迷于困境而不能自拔矣!

  忽闪出一袭黛衣女子,背囊一放,花巾一扔,帽子一掷,两手一抓,双脚一蹬,一跃而起,飞燕一般,停于树上。敛裙撩衣,左手攀枝,右手直捣硕桃,两指微夹,轻轻一折,果落人欢,笑声一地,于杨桃沟回荡。

  杨桃,岭南常见佳果。高山大岭、路边庭院、房前屋后,均可栽种,当地人称之为“五敛”。据《高州府志》载:“子大如木瓜,黄色,皮肉脆软,上有五棱,俗称棱为敛,故名‘五敛’。”

  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曾写道:“糖霜不待蜀客寄,荔支(枝)莫信闽人夸。恣倾白蜜收五棱,细劚黄土栽三桠。”清代咸丰《琼山县志》也载,“洋桃,种自大洋来,有甜、酸两种,树高二三丈,花红色,实五瓣。始产闽中。”杨桃原产于印度、越南等海外,舶来品,故原称“洋桃”。后传入福建,最为盛名,继而传于岭南等各地。

  杨桃外观五菱形,横切面如五角星。未熟时呈绿色或淡绿色,熟时现黄色或金黄色。果皮蜡质,纤维少。廉江杨桃无渣,果脆汁多,酸甜可口,芳香清甜,闻名遐迩。南宋著名爱国词人辛弃疾在福建任职时,特为杨桃写了一首赋,“几曾风韵忘怀。黄金颜色五花开,味如卢桔熟,贵似荔枝来。”首句先写出了杨桃的独特风味让他一直难以忘怀,后三句描述了它的特点和价值。“黄金”二字,既写出了杨桃金灿灿的颜色,又突出了它黄金般的价值;其外鲜内酥,清脆无渣,味甘中带酸,酸甜可口,宛如甜熟的卢橘,味道鲜美,与荔枝媲美,身价不菲。可见,杨桃形靓、色美、味佳,形色味俱全,为水果之珍品,异常名贵。

  杨桃不仅为水果上品,还能生津止咳,祛腻消食。杨桃含有大量草酸、柠檬酸、苹果酸,促进胃液酸度及促进消化,从而降低糖尿病患者餐后血糖。其全身皆可药用:根可涩精、止血、止痛;叶子祛风利湿;其花可清除热毒。叶捣烂外敷有消炎解毒、消肿止痛功效,《本草纲目拾遗》载,杨桃“无毒,久食能辟岚瘴之毒。中蛊者,捣自然汁饮,毒即吐出。”清代屈大均所著的《广东新语》亦有相同记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