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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4月11日 星期四 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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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薯苗

胡汉超
  ◎胡汉超(中山)

  到桂林学习,晚上和几位同学在小饭馆小聚。每人点一个菜,有同学竟然点了“清炒红薯苗”。当时我很惊讶,这红薯叶也可以炒着吃。我们安庆老家是没人炒这道菜的,红薯秧被插到地里,一般都是到收获红薯前,才割去红薯藤。这些缀满叶子的老藤有的被用来喂猪,有的被弃置不顾。也有人在盛夏时分,掐上一把筷子长的红薯藤中部的红薯茎带回家,摘掉顶端的叶子扔给给鸡猪吃,然后将光秃秃的红薯茎切成两厘米长小段,跟青椒片一起清炒。也有腌渍红薯茎的,顶端的叶子也照例被掐掉的。

  南迁中山后,看到马路市场的大叔大妈有出售红薯苗的,一直以为一把红薯苗掐去叶子,剩下的红薯茎也就所剩无几,切段来炒划不来,也没去买过。

  在桂林才知道带叶的红薯苗是可以清炒的,素颜朝天,放入几块蒜瓣,一清二白,赏心悦目,连盘底的少许菜汁也是这样青翠欲滴。

  结束学习返回中山后,经过路边的菜摊,我看到卖红薯苗的,也会停下脚步,遇到叶茎短小的,我也会买上一把。回家将叶茎一根根从主茎上折下来,经过三次漂洗,过热油,下蒜丁,武火爆炒,三分钟后,蓬蓬大半锅红薯苗,立马驯服的围拢锅腰一圈。

  起锅后,发现在星星点点白色蒜丁簇拥下,炒熟的红薯苗越发青翠得没得商量。这颜值美爆了。尝一口,虽没有桂林红薯苗那么甜。可能是因为那边是喀斯特地貌,这种土壤长出来的蔬菜,都普遍鲜甜一些吧。

  望着垃圾袋的红薯茎,就这样将它们抛弃岂不可惜。想到阳台上还有行将枯萎的年花,我拿着剪刀和红薯茎去往阳台。先齐土剪掉这些菊花,然后合拢剪刀,用剪刀尖将花钵里的土掏松,将红薯茎插入松土中。最后到厨房装来水,给新栽的红薯茎好好淋上,欢迎它们到新家落户。

  过了几天,我下班后到阳台眺望前方的小隐涌和华佗山。蓦然低首,发现脚旁花钵里的红薯茎顶端叶盖有拇指大小,之前被折断横茎的结合部都长成三四毫米的嫩芽。这也太神奇了。看来这两钵红薯茎迅速适应了新家,在这九楼的阳台上绽放它们对阳光雨露的敬意,用生命的新绿加以回报。

  后来,只要我看到钵里的土被晒得有些泛白,傍晚我就给它们浇些水。不到两周,俯视花钵,里面红薯苗的叶子,互相簇拥着、摇摆着、撞击着,就像一个个绿伞,在微风的吹拂下,扭动着腰肢,跳着摆裙舞。哗,差不多已盖住下面的土了,最下端的横茎差不多有十厘米长。妻子说,可以打下横茎炒着吃了。

  这两钵自己亲手栽植的红薯苗,炒熟后竟然有大半盘,与桂林红薯苗的味道很接近。我们惊喜万分,想不到这当初曾被弃之如敝屣的红薯茎,卑微得被人立马忘记,与泥土和水分相遇后,仅在两周之后,给了我们很大的惊喜。

  后来我们将新买的红薯苗剩茎,种到空出来的花钵中,让它的家族日渐兴旺起来。

  果不其然,现在每次可以炒上一满盘了。享用周期也由两周,缩短至一周左右。

  这抹阳台上的红薯绿,让我对每一种生命都心生敬意。一丝一缕,一叶一花,哪怕卑微到尘埃里,它们总能找到展现自己存在价值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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