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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1月18日 星期四 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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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吟浅唱红树林

杨宇

  故乡的海湾,在晨曦中苏醒了。

  和煦的阳光把沉醉在梦中的红树林,也轻柔地弄醒过来了。

  红树林打了一阵子的哈欠,梳妆过后,在清爽的海风中开始了一天的低吟浅唱。

  小青蟹和招潮蟹绅士般地招手打过招呼,各自穿过龙爪般拱起的树根,晨练去了;弹跳鱼在洞口探了探便急忙抽身而出,三蹦两跳没了踪影;倒是那小贝螺是红树林朝夕相依的粉丝,咧开小嘴笑眯眯地倾听……

  这就是我家乡的海湾。

  这就是我家乡的红树林。

  我家乡的海湾,在湛江市徐闻县南山镇的芒海村。

  我家乡的红树林,在我妹夫家芒海村前的那片海湾。

  早年间走亲戚,我就爱上了这里的海湾和这片红树林。每当妹妹在滩涂上拿着蚝凿叮咚叮咚地打蚝,我就会走进旁边的红树林,享受这里的谧静和轻灵……

  我欣赏红树林的悠然自得,更欣赏她无私的贡献。

  在我们家乡,红树林的果子叫“茄榭仔”,龙眼一般大小,青绿青绿的,开水烫过就可混搭一些米煮来吃,虽然带有些许的苦涩,胶原质却丰富,在饥荒年代成了百姓家里的辅食……

  我爱家乡的海湾,我爱家乡的红树林,走到哪里都深情难忘。

  我在中国诗歌网发表的第一首诗就是《故乡的海湾》,其中有这样的低吟浅唱:“……先前汹涌澎湃的海面/如今是极目千里的平坦/红树林铁爪银根列队涂滩/嵌满大小贝壳的礁石/游兵散勇地遍布在海岸线上//不甘静息的海风越过木麻黄/摇曳着椰树,吹落了苦楝果/吹红了厚皮叶,让仙人掌/黄花红果地在这海之涯/骄傲地簇拥成一团,又一团//我在故乡的这道海湾漫步/望着空旷的海天沉思默想/我在海滩的石砾间跳跃/看海螺在浅水爬行,听渔妇村姑/躬身打蚝敲击出来的美妙乐章//我从来没有夸耀过故乡什么/可我从不忘故乡这道海湾/故乡海的原素溶入我的血液/我和我写下的这首小诗/就是故乡海湾里的一朵海浪……”

  一生挚爱一生缘。虽然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在百岛之市珠海定居,可因缘巧合,到哪里都有红树林相伴。

  ——我感叹深圳湾的红树林随着都市的崛起,身价水涨船高。在一套房几千万元的高楼大厦的包围中,红树林成了都市贵族的“新宠”……

  ——我赞美海口湾的红树林,落霞与孤鹜齐飞之美。在这里,可以在野菠萝林旁边的观光小道漫步,也可以乘坐游船在周围的海区巡视,当傍晚落日的余晖射入红树林的时候,整片的树林就会发出光芒,光芒四射中鸟群的翅膀扇动着金色的夕光,非常的美丽……

  ——我欣赏北海市的红树木,万家碧玉叠垒的“海上森林”,幽秘神奇地倚海而生,潮涨而隐中海草一般水中摇曳,潮退而现时奇石翠玉似的璀璨荟萃……

  ——我惊讶黄河入海口的红树林广柔无边,带有野性的粗砺雄伟。

  黄河入海口在山东东营市携沙成岛,红树林郁郁葱葱地生长在一座座小岛上和湿地里。

  与红树林相携相伴生长的,是一望无边的芦苇荡。

  芦苇,如果一枝一丛的看,也许看不上眼。但连成一望无际的秋天的芦苇荡,画面就美不胜收!只见苇叶渐白,苇穗裹实,有的芦杆高达几米,粗壮挺立,犹如等待检阅的千军万马,素洁齐整;有的芦杆只有几十厘米高,像蒲草一样一丛丛地团在水洼里,攒着劲要伸向蓝天;风起后,芦海波起浪伏,芦花蓬松像棉絮一样弥天盖地,又似漫天飞雪,飘飘洒洒;芦海的堰湖中有成群的大雁和野鸭在自由自地凫水,不时扑楞楞地飞起,漫天蔽日翱翔一阵再回落水中。而黄河口的天然柽柳林,更是“木中之圣”。柽柳是一种抗盐碱、耐旱涝、抵贫瘠,改良土壤,美化环境,防风固沙的优良树种。柽柳坚硬的枝干可提供单丁、炼制栲胶、编织花篮、制作盆景,它一年三次开花,故又名“三春柳”;柽柳花酿制的蜜色似琥珀似凝脂,甘甜爽口,是营养健身的上佳补品金色时节,攀枝连理成片生长的柽柳,黄色的小花朵开得密密匝匝,似漫天飞雪,有“雨师”之称……

  ——我亲近珠海琪澳岛的带有原生态的红树林,多次徜徉其中,令我遐想翩翩,也让我明白人和自然,应当亲密无间。

  以前,人们没有意识到红树林防风固沙、防波保堤的重要作用。1986年,广西沿海发生百年未遇的特大风暴潮,合浦县398公里长海堤被海浪冲跨294公里,而凡是堤外分布红树林的地方海堤就不易冲跨,经济损失小;2004年12月26日,印度洋海啸袭向周边12个国家和地区,死亡23万人,而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的瑟纳尔索普渔村、距离海岸仅几十米远的172户人家,却幸运地躲过了海啸的袭击,原因就是这里的海岸上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红树林。于是,人们这才从中感到红树林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保护神,此后红树林“消浪先锋、海岸卫士”的盛名世界皆知,红树林消浪带也就成了构筑海岸防护林体系的首选防线。

  其实,红树林并不一定是红色的树,只是其树干红,还要剥开树皮才能看到。“红树林”名称的由来,源自一种红树科植物——红茄,这种树的木材、树干、枝条、花朵都是红色的,其树皮可以提炼成红色染料,马来人称其树皮为“红树皮”,中文名称则叫“红树”,后来“红树林”就成了这一系列海滩生长植物的通称。这一系列植物品种非常丰富,比较常见的有榄钱、红海榄、秋茄、木榄、海芒果等等。榄钱又叫白骨壤,长出的叶子银币一样大小,泡过后剥掉外层可以食用。其中红树是胎生的,树根非常特别,像吊兰,从母体上挂下来落地后就开始生长,同时还冒出许多细小的气根,如同笋尖一般露在水面上。

  珠海淇澳岛红树林自然保护区,是目前我国连片面积最大的红树林,面积约为370.3公顷,分为生态保育区,湿地科普教育展示区,看树、观鸟、赏鱼、戏蝶区,其中包括红树林博览园、广东湿地博物馆、湿地科普教育中心、桃花源、蝴蝶谷、蜻蜓池等景点。

  我多次进出淇澳岛,随处可见溪涧旁和海滩边,茅草、芦苇的混杂中红树林成片地生长。可我除了识得家乡徐闻海湾芒海村前的“茄榭”树之处,分辨不出红树林中的其它的品种。据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介绍,淇澳岛红树林拥有维管植物695种,红树林植物33种,不仅有秋茄、桐花树等乡土红树林,也有高大的无瓣海桑。因此进入保护区,不管是骑单车走在环山自行车道,还是在下沉栈道、登山道、观光亭漫步、静观,都可以看到成片的红树林极其葳蕤地生长,处处红树林物种繁荣混生、野趣十足的独特风景。

  这里的红树林也是鸟类和海洋生物栖息、繁衍的良好场所,更是中国三大候鸟迁徙的路径之一。游客如果适时前来,就会看到涨潮之时,上万只鹭鸟聚集在红树林茂密的树梢栖息,成群结队的红嘴鸥、水鸭、反嘴鹬等候鸟在蔚蓝的天空飞翔,时而盘旋,时而俯冲,时而飞舞,景致十分的壮观。

  我走在栈道上,努力搜寻那些珍稀的鸟类的身影。虽然不多,但也看到有好几种鸟在枝叶间悠闲栖息。还有,红树林栈道两边的滩涂,那些看到有人过来就慌乱躲进泥洞的红色招潮蟹,以及灰不溜秋的弹跳鱼。我不时蹲下来,为它们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特写。

  那次,从红树林保护区回来后我意犹未足,第二天铺开宣纸,根据红树林给我的印象,画了一幅《海芒果》的国画。而海芒果,是我新认识的红树林中的一个物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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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敬红树林
低吟浅唱红树林
核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