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澈的流淌河水,悠悠的吊脚楼,古朴的茶峒小街,巍然的绳渡白塔,喧闹的苗族圩场,悠久的木傀儡戏……这些景致,是现代著名作家沈从文在散文集《看过无数的云,却只爱过一个你》中所描绘的湘西胜景,弥漫着诗情画意。
《看过无数的云,却只爱过一个你》全书以沈从文的人生履历为线索,牵引出一幅斑斓多姿的社会画卷。从儿时的学习生活,到年轻时投身行伍;从出生地凤凰古镇,到一路游走的湘西各地……沈从文用清秀雅致的笔触,把他一路所见的风土和人情,淋漓尽致地铺陈开来,读来令人怦然心动。
怀着一份虔诚和敬畏,沈从文细致入微地书写故乡的风貌,书写湘西世界的曼妙多情。少年时代,他从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中感受着儒家文化的芬芳,感受着父母的恩爱,感受着家乡人民坚韧的品格,这些赋予了他源源不断的成长力量。年事稍长,怀着一份“看世界”的梦想,沈从文走入军营,开始了他颠沛流离的军旅生涯。往来奔波里,斑驳的世相,幽微的人性,一一跃入其眼帘,让他一颗年轻的心渐渐变得宽广而成熟。一路游走中,沈从文用他真切自如的文字,书写着生活的富丽和艰辛,个人的欣喜与痛苦,也书写着底层民众炙烈的心声。
钟灵毓秀的凤凰,商贾云集的辰州,风云激荡的怀化,洞天福地的桃源,这些湘西腹地一个个别具特色的城镇,每天都在发生着无数鲜活的故事。儿时的沈从文,顽皮好动,经常溜出学堂看大人钓鱼、摸虾、打铁,火热的现实生活让他频频惊羡于社会这本“大书”的绚丽。后来年事稍长,他又一次次感怀于这里的民风强悍,直言“可嘉可赞”。而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,当年当兵替死囚记录口供,每每都对他们坎坷的人生,寄寓着深切的同情。至于这里的山山水水,在沈从文的心目中,更是一处处不可多得的人间圣境。毋庸讳言,湘西的秀美山川和古韵盎然的人文地理,已深深烙进了沈从文的心坎里,以至于多年后客居北京的他,一次听从黄永玉的规劝,回到近乡情怯的凤凰时,竟情不自禁地抱着这位表侄热泪翻涌地说:“谢谢你让我回到了凤凰!”由此足见凤凰和湘西,在沈从文心目中的分量!
沈从文对湘西人民历来怀有一种朴素的情感。在《看过无数的云,却只爱过一个你》中,他把轻灵而跳荡的笔,触入每一个生长的灵魂,悉心勾勒着纷繁的尘世百态。侠骨柔情的水手牛保,为民请愿的唐姓青年,揭竿而起的矿工……在沈从文的笔下,湘西各阶层民众迥然的生存图景、各异的心灵追求,无一不得以呈现。他们操着粗犷豪放的乡间俚语,怀着一腔火辣辣的灼热情怀,在生活的激流里有过拼搏和抗争,也有过怅然和沉寂。沈从文忠实地记录着他们的喜怒哀乐,书写着他们的心灵史,也为他心目中的湘西镌刻下最为丰盈的一笔。
沈从文不但情有独钟地叙说对故乡的悠悠爱恋,还以别样的眼光描绘着湘西大地上古老而神秘的民族风情。从春秋二季农事起始与结束时,年老的人向各处人家敛钱,给社稷神唱木傀儡戏,到逢天旱祈雨,便有小孩子共同抬了活狗,带上柳条,或扎成草龙,向各处走去。从春天常有春官穿黄衣各处念农事歌词,提醒家家户户珍惜大好春光,不忘农活,到岁暮年末老百姓装饰红衣傩神于家中正屋,捶大鼓,苗巫穿鲜红衣服,吹镂银牛角,拿铜刀,用歌舞娱神。淳朴的湘西人就是这样,怀着执著,怀着感恩,遵从着古礼,将悠久的民族文化一代代传承至今。至于这沟沟坎坎里茂密生长的桐树、杉树,松林里遍地的枞菌,矿坑中富藏的朱砂水银和硝石,河水里清晰可见的鳜鱼、鲫鱼、鲤鱼,更以其丰饶的物产,让人魂牵梦萦,难舍难离。
感受着湘西世界的活力与激情,醉心于人性的淳朴与美丽,《看过无数的云,却只爱过一个你》,在为个人留影、为时代画像中,会把你带入到一个充满了温暖和怜爱的湘西。品读沈从文的文字,沐浴着季节的光雨,聆听着岁月的涛声,倏然间,相信你会不知不觉爱上这片多情的土地,爱上那里有着赤子般心灵的父老乡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