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沈时光

　　在东海岛民安街道，有一条非常奇特的村子，她的名字叫做牛牯湾（现称西湾）。她的奇特，不仅表现在她的名字，还在于她一个二千左右人口的村子竟然有二十八个姓氏。

　　牛牯湾村，位于民安镇尽头的龙舍村的西南面，是个弹丸小岛（沙洲）。岛上唯有一条村子，且杂姓九户。该岛是由浩荡的牛牯湾流日夜流淌所携带的泥沙逐渐沉积而成的。以前，海康（现称雷州）、从门（现称徐闻）以及麻章太平一带的渔民，习惯在东海岛的海湾上打鱼。累了，困了，渴了，便登陆荒芜的沙洲，他们在其上抽烟，歇脚，找水喝——牛牯湾有丰富的地下温泉。白天，他们在牛牯湾周围的海湾上劳作；晚上，便沐浴着夕阳归去。偶尔还在牛牯湾过夜。

　　寄托树荫底下毕竟只是权宜之计，而搭棚建屋才是长久之策。所以，寂寞沙洲——牛牯湾终于迎来了首批“移民”。自从有人定居，牛牯湾便逐渐初具规模了。几百年过去，沧海变桑田，聪慧的牛牯湾人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建成一个美丽的旅游度假村，真个是陶渊明笔下描绘的世外桃源的景象：“芳草鲜美，落英缤纷。土地平旷，屋舍俨然，有良田，美池，桑竹之属。阡陌交通，鸡犬相闻……”首批移民牛牯湾的，“乐不思蜀”，逐渐蜕变成土著居民了。

　　新中国成立后，在政府的关怀下，在牛牯湾与东海岛龙舍村之间的海湾（俗称“合门”）上，横起了一堵拦海大坝——牛牯湾大堤。从此，牛牯湾结束了孤岛生活，也更名为“西湾”了。昔日活跃在小岛上的交通工具——牛车，被陈列在历史博物馆里供人欣赏了。取而代之的，是现代化的汽车、电车了。

　　牛牯湾的牛车曾经纵横过几百年的光辉历史。可别说，当年，牛牯湾牛车算得上是奢侈品。牯牛，俗称母牛，气力稍小。因而，公牛主要负责耘田犁地等重体劳务；而牯牛，则主要负责拉车载客等轻体活了。正因如此，牛牯湾之名便自然天成了。“什么东西比得过牛牯湾的牛车多吗？”在东海岛，这句经典民谚盛传至今。可见，牛牯湾的牛车数量之多。几百年来，牛车也就成了牛牯湾的名片了。

　　不知道是移民基因的原因，抑或是牛牯湾风水滋润的结果。牛牯湾的青年男女，个个青春靓丽，美貌动人。“肥水不流外人田”，牛牯湾的靓女可能是留恋该村的优裕生活，所以一般不会外嫁。

　　牛牯湾人脑子灵巧，很长一段时期，牛牯湾的学生在民安镇的“小升初”“初升高”两学段上，不仅升学率高，而且尖端学子的人数众。在求学路上，牛牯湾人很舍得投资。为了觅得优质师资，牛牯湾人把孩子搬到镇的中心学校读书。经济许可的，则买商品房供小孩安居读书；暂时没钱买房的，则租房供孩子读书。

　　诗人卞之琳在他的名诗《断章》中这样写道：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，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如今，站在擦身牛牯湾而过的凌空飞架的东雷高速吊塔桥上鸟瞰，牛牯湾被郁郁苍苍的红树林所掩映。花红柳绿，鸟语花香。别墅栋栋，鳞次栉比。阡陌交通，井然有序。东雷高速吊塔桥宛如一条凌空飞架的卧龙。“长河卧波，未云何龙？”桥下几百米的地方，是中共南路地下党建立的税饷站的遗址——沙无鼻。它有力地支援了南路的革命事业。它还是解放海南岛战役的落脚点呢。如今，成了传承革命基因的地方，供后人瞻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