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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0月17日 星期二 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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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棵木瓜树

杨超记

  一颗种子做梦也想不到,被一阵大风吹上空中,忽而被撒种一般,飘落古榕纵横交错的根部。根系的缝隙似乎只盛着一些泥沙。如此狭窄的地方,无益培植。俗话说,大树底下好乘凉,古榕根缝苗能壮?

  榕树的浓荫遮住了阳光,挡去了雨露。立锥之地的根隙间,贫瘠之处的坑缝里,这颗种子居然生根、发芽,眨眨眼,长到十几公分,抽出几片嫩叶,还泛着浅浅的绿光。

  木瓜苗身居困境,但是,依然默默地生长,迎风不折腰,淋雨不低眉。

  嫩小的木瓜苗,你哪天再长大?哪月才结果呢?

  略有怜悯,我把它从根隙间挖出,移回我家院子一隅。这崭新的空间,土宽地肥,且光照水润。或许,这儿更适宜它生存,并助力它的美梦呢。沐浴着盛夏的阳光,也许它能让给我喜出望外。

  一两个月后,这棵木瓜苗果然活得挺拔葱茏,一下子从“矮子”变为“高佬”;接着,突然奉献了满目繁花,一朵两朵三四朵……你追我赶传秋波,竞相吐艳孕嫩果。花瓣儿乳白乳白,花蕊儿金黄金黄,碧叶片片送爽,一派欣欣向荣。暗香浮动,闻着陶醉。蜜蜂嗡嗡蝶双舞,木瓜蕤蕤逗人迷。

  听堂姐说过,给果树施加白石灰,才会结硕果。否则,大约有花无果。我盼瓜心急如焚,便在木瓜树的根隙添了几块白石灰,便开始等着收成。

  日子有惊喜,也会有伤心。台风“狮子山”连夜突袭,狂风飒飒吼不停,暴雨唰唰哪肯歇?庭院忽变小池塘。关键的时刻也许到了!我担心着这棵被浸的木瓜树是否经得住这自然风暴的严峻考验?

  风肆虐,夜难熬。天终于透亮了,这棵木瓜树已趴在眼前,奄奄一息。

  环顾周围,前方那一亩挨挨挤挤的发财树,以及左右高高矮矮的树木,虽有些树叶被风刮落,其身躯却依然挺拔。对于它们,台风似乎手下留情?抑或无可奈何?

  还有,另见一棵木瓜树高耸在邻居东墙的一边,仍然挂满青涩的果子,片片翠叶依然朝上。而地面怎么啦?唯见平时的片片落叶。我忽然闪出“风雨不动安如山”。对这个角落,台风是不是无趣光顾?

  猛烈的台风中,这大片的树木以及那棵木瓜树仍然立稳脚跟。可是,我这棵移植的木瓜树怎么就做不到呢?

  我不灰心,于是,竭尽全力将跌倒的它重新扶起,寻来几根手腕粗的木桩撑住,又找到几段结实的绳索系稳,让容颜羞涩的“伤员”重新青春勃发,多想它像它们坚不可摧。

  此后,一天天蹓过,或晴或雨。我穿过晨雾弯腰给它浇水,沐着晚霞蹲下给它施肥,像悉心照料自己的孩子,渴望着它恢复元气,再展雄姿。愿它在七彩的晨曦,美妙的黄昏里,走向蓬勃生机,结出累累硕果,发挥它健脾养颜、活筋润肠等本领。

  然而,它好像是“扶不起的阿斗”,渐渐地,碧叶黄了,花儿凋了,幼果烂了,木瓜树命在旦夕!

  回顾它生活的轨迹:自然飞落根缝间,人工“乔迁”好地点;无论长势多喜人,意外风暴难躲闪。

  此情此景,为之惋惜。我再三洞察,深思着它的“地利”,终于醒悟:“地利”与植物有什么关系呢?前面,那亩聚集成林的树木,互相依靠,形成强大的防御力,还有民居三面包围,犹似保护神。

  那棵长在芳邻屋边的木瓜树,由于紧靠东墙,就近袒护,犹如拱照的将星,所以,它安然无恙。

  然而,院子中,被我“乔迁”被我偏爱的这棵木瓜树,傲挺在宽敞的土地,既鳏寡孤独,无伙伴呼应,护墙又离得远。这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呀。再者,果繁根浅土不牢。

  木秀于林总招风,狂风暴雨必摧翻。孤立的木瓜树怎么经得起沿海台风的猛烈一击呢?

  今后如果种植果树,尤其是木瓜树,它木质坚硬不够,柔软有余,务必选取背风又土肥的地方,也就是要重视选好防风之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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